基金项目:中国地震局地震科技星火计划(XH21032)和震情跟踪合同制任务(2020010218)联合资助.
(1.陕西省地震局,陕西 西安 710068; 2.中交公路规划设计院有限公司,北京 100088)
古冶地震; 唐山地震; 库仑应力; Burgers流变模型
(1.Shaanxi Earthquake Agency,Xi'an 710068,Shaanxi,China)(2.Highway Consultants CO.Ltd.,China Communications Construction Co. Ltd.,Beijing 100088,China)
Guye earthquake; Tangshan earthquake; Coulomb stress; Burgers rheological model
备注
基金项目:中国地震局地震科技星火计划(XH21032)和震情跟踪合同制任务(2020010218)联合资助.
采用能够综合协调长期变形和震后短期变形的Burgers流变模型,模拟了1976年唐山强震群引起的震后形变场以及同震和震后库仑应力变化。结果 显示:1976年唐山强震群中主震的两个破裂面以及滦县和宁河两次强余震均对2020年古冶5.1级地震表现为库仑应力加载。岩石圈粘弹性松弛效应引起的库仑应力变化显示,震后15年前后,库仑应力演化状态呈现显著的差异性:震后15年内,库仑应力变化剧烈; 而震后15年后,库仑应力呈现缓慢的稳定增加状态。该过程与唐山强震群余震区地震活动过程相似,可能暗示1976年唐山强震群余震区应力调整过程已基本稳定。
Based on the Burgers rheological model which is absorbed in the synthetic simulation of long-term tectonic deformation and short-term postseismic deformation,we simulated the co- and postseismic deformation and the related coseismic and postseismic Coulomb stress evolution that caused by the 1976 Tangshan strong earthquake swarm.Our results show that the two segements of mainshock rupture and the two strong aftershocks in Luanxian and Ninghe of 1976 Tangshan strong earthquake swarm could enhance the Coulomb stress on the rupture plane of the 2020 Guye M5.1 earthquake.The temporal evolution of the lithosphere postseismic relaxation Coulomb stress show that,before and after the postseismic 15 years,the evolution state of Coulomb stress shows significant difference.Within 15 years after the Tangshan earthquake,the Coulomb stress evolution is dramatic,and while after 15 years,it is increased steady and slowly.This pattern is similar to the seismicity in the aftershock zone of Tangshan strong earthquake swarm.This may indicated that the dynamic stress adjustment in the aftershock zone of Tangshan strong earthquake swarm have been stabilization.
引言
1976年唐山7.8级地震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发生在人口密集的华北地区一次最为强烈的地震,造成24万余人的死亡和巨大的财产损失。唐山地震发生在NE走向的唐山断裂带上(虢顺民等,1977),该断裂带分为南北两段:北段主要由陡河断裂、唐山—巍山—长山南坡断裂和唐山—古冶断裂构成,南段主要由唐山—丰南断裂和唐山—古冶断裂构成(尤惠川等,2002)。唐山强震群包括1976年7月28日唐山7.8级地震主震、7月28日滦县7.1级地震及11月25日宁河6.9级地震。在1976年前的400多年间滦县断裂段上发生过5次中强地震,而唐山地震主震破裂影响了相邻的滦县断裂段原有的、相对平稳的地震复发行为(闻学泽,马胜利,2006)。唐山7.8级地震发生后15 h左右,在滦县发生MS7.1地震; 震后约3.5个月,即11月15日在主震破裂的西南方向发生宁河MS6.9地震。据中国地震台网测定,2020年7月12日,在1976年唐山强震群余震区发生古冶5.1级地震,震源深度10 km。万永革(2019)根据其综合震源机制解方法,给出了本次地震的震源机制①,古冶5.1级地震震源机制主要表现为右旋走滑,其中走向238.69°,倾角76.76°,滑动角-172.58°。该地震和1976年唐山地震的关系已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话题。
目前,对于唐山强震群研究已有较丰富的成果,如Huang和Yeh(1997)基于精密水准观测和三角测量数据,利用数值模拟给出了唐山强震群的同震破裂模型,Robinson和Zhou(2005)据此讨论了唐山地震主震和强余震之间的触发机制。万永革等(2008b)基于Maxwell流变模型,在Huang和Yeh(1997)位错模型基础上讨论了库仑应力变化与余震活动空间分布的关系,库仑应力计算结果与余震活动吻合率达95%。
库仑应力作为强震发震地点预测的一种方法,在余震触发机制方面有着广泛的应用和研究。事实上,余震的发生机制复杂,与主震的应力触发、主震震后余滑或周边介质粘弹性松弛效应等引起的局部应力状态调整有关。因此,关于强震后一定时间内,震源区及邻近区域发生的中小地震是否属于该强震的余震序列及其持续时间(Stein,Liu,2009)一直是科学家们关注的焦点。针对强震后的显著中强地震事件归属问题,刘桂萍和傅征祥(2002)讨论了1973年炉霍7.6级地震对最大余震的库仑应力触发。炉霍主震对5.3级余震的库仑应力加载达53 bar,应该为应力触发引起的强余震活动; 单斌等(2012)讨论了2010年玉树7.1级地震对2011年囊谦5.2级地震的影响,认为囊谦地震应该是一次独立事件,不受玉树地震触发影响。针对强震后震源区附近的序列归属及其发震机制问题,贾若和蒋海昆(2014)基于库仑应力讨论了2008年汶川8.0级地震余震活动频次,认为与同震库仑应力变化相关的余震约占45%~48%,主震破裂面上还有约50%的余震可能与粘滑或震后形变松弛相关; 缪淼和朱守彪(2013)研究认为2013年芦山7.0级地震余震序列复杂,包含有芦山地震和汶川地震的双重触发作用; 邵志刚等(2009)以1999年中国台湾集集7.6级地震为例,讨论了主震和余震震源类型不同情况下,主震对余震的库仑应力触发机制,认为有必要进一步考虑更加符合实际的介质模型和断层模型。蒋长胜等(2013)基于ETAS模型研究唐山地震余震序列归属问题时,指出如果能辅之以库仑应力计算讨论,将得到更多的信息。为进一步认识2020年古冶5.1级地震的孕震背景,本文结合库仑应力计算和余震活动序列分析,讨论该地震和1976年唐山地震的关系。
1 模型建立
1.1 方法介绍库仑应力的本质是岩石破坏库仑破裂准则(Jaeger et al,2009)。考虑到地壳绝对应力状态获取困难(Hergert,Heidbach,2011),研究人员通过一系列假定(Skempto,1954; Rice,Cleary,1976; Rice,1992; Harris,1998),将库仑破裂准则简化为常见的库仑应力表达(King et al,1994):
ΔCFS=Δτ+μ'Δσn(1)
式中:Δτ、Δσn分别为指定断层面上的剪应力变化和正应力变化; μ'为断层有效摩擦系数,与断层介质物性、流体侵入等相关,表征断层阻碍块体相对运动变形的能力,同时也可能与断层类型(Syed Tabrez et al,2008)和滑动速率(Parsons,Dreger,2000)相关。计算程序采用汪荣江教授开发的PSGRN/PSCMP(Wang et al,2006)。
1.2 介质模型岩石圈介质物性参数中弹性参数参考前人研究(沈正康等,2004; 张群伟,朱守彪,2019)给出,见表1。震后形变研究工作表明(Broerse et al,2015),岩石圈流变性质对区域地壳形变有显著影响(Huang et al,2014)。考虑到Kelvin体和Maxwell体在表征短期变形和长期变形方面的缺陷(图1),本文采用能够综合协调短期变形和长期变形的Burgers体(邵志刚等,2007)模拟华北地区库仑应力演化,其中表征短期变形的Kelvin体粘滞系数参考唐山地震震后形变模拟结果(孙荀英等,1994),表征长期变形的Maxwell体粘滞系数参考震间应力场模拟的结果(柳畅等,2012),见表1。
图1 Burgers流变模型(a)及其与Maxwell体和Kelvin体的变形模式对比(b)(据Caron et al,2014)
Fig.1 Diagram of Burgers rheology(a)and its deformation mechanism that compare with Maxwell and Kelvin rheologies(b)(based on Caron et al,2014)1.3 位错模型根据Huang和Yeh(1997)的研究,唐山地震的破裂过程复杂,主震可以分为两个破裂段(以下简称为“主震-1”和“主震-2”),发震断层均为高倾角走滑断层,且以右旋走滑为主,同震位错量约为3~4 m。滦县余震为正断型地震,正倾滑位错达到2 m。宁河余震以左旋走滑为主,兼有一定的正断分量(图2)。本文的库仑应力计算就采用了该位错模型(Huang,Yeh,1997; Robinson,Zhou,2005),具体参数见表2。
图2 1976年唐山强震群附近构造及余震活动时空分布
Fig.2 Geological structure and aftershocks distribution around the 1976 Tangshan earthquake swarm area2 计算结果
笔者基于上述Burgers流变模型和唐山强震群位错模型,计算了研究区10 km深度的库仑应力值,接收断层为古冶地震的发震断层。同震库仑应力计算结果(表3)显示:唐山强震群在本次古冶地震震源区产生的库仑应力加载显著。其中主震-2产生的库仑应力加载达23.45 bar,远远大于库仑应力触发阈值(0.1 bar)(King et al,1994)。震后岩石圈粘弹性松弛引起的库仑应力计算结果(图3)显示:唐山地震主震两个破裂段以及滦县和宁河两次强余震对古冶地震震源区的库仑应力依然保持加载作用,经过44年的震后松弛,除宁河余震外,唐山地震主震两个破裂段和滦县余震产生震后库仑应力变化也均达到通常认为的库仑应力触发阈值(0.1 bar)(King et al,1994),累积震后库仑应力加载可达0.85 bar。从震后库仑应力演化时间过程(图3)看,受岩石圈流变性质影响,地震后数年至十年尺度,古冶地震震源区库仑应力变化剧烈,表现出快速的非线性增加,表明该时间段内区域地壳变形调整过程剧烈; 震后15~20年左右,古冶地震震源区库仑应力变化逐渐趋于稳定,呈现缓慢的、近似线性的增加,这是由于区域地壳变形调整过程趋于稳定,受Maxwell体控制,岩石圈变形逐渐趋近于稳定、长期变形。
表3 唐山强震群对古冶地震的同震库仑应力加载
Tab.3 Coseismic Coulomb stress loading of Tangshan strong earthquake swarm on Guye earthquake图3 唐山强震群对古冶地震的震后库仑应力加载时间演化
Fig.3 Temporal evolution of the postseismic Coulomb stress loading of Tangshan strong earthquake swarm on Guye earthquake为进一步讨论唐山强震群对古冶地震的动力作用过程,我们给出了唐山地震主震两个破裂段和滦县、宁河两次强余震分别在古冶地震发震断层上产生的正应力和剪应力变化,并结合模拟同震形变场对该动力作用过程进行分析。近SN走向、以右旋走滑破裂为主的主震破裂南段(主震-1),在其北东方向的古冶地震震源区产生的同震位移显著,整体表现为SW向运动,且断层南侧运动位移量高于其北侧位移量(图4a)。从图4a可以看出,主震-1在古冶地震断层面剪应力增加显著,而正应力变化较小,整体上有利于促进以右旋走滑为主的古冶地震的发生。
NE走向、以右旋走滑破裂为主的破裂北段(主震-2),在其北东端古冶地震震源区产生的同震位移最为显著且区域变形特征复杂。在古冶地震发震断层南侧表现为SWW向运动,而在其北侧,表现为NNW向运动,这样的变形在NE走向的古冶地震发震断层上将产生NE向的右旋剪切和NW向的拉张作用(图4b)。从图4b可见,主震-2在古冶地震断层面上的剪应力和正应力变化均非常显著,有利于促进古冶地震的发生。相比于主震两个破裂段,滦县余震对古冶地震的影响较弱。近EW走向、正倾滑破裂的滦县余震,在其西南侧的古冶地震震源区的同震位移场也较为复杂。在古冶地震发震断层北侧,同震位移场不显著,而在其南侧,同震位移场主要表现为向SSW的拉张,该拉张作用SW向分量有利于古冶地震发震断层的右旋滑动,而SE向分量则有利于古冶地震发震断层的拉张破坏(图4c)。从图4c可见,滦县余震在古冶地震断层面上的正应力变化显著,剪应力也有所增强,有利于促进古冶地震的发生。
由于宁河余震与古冶地震震中位置的空间距离较远,且震级较小,宁河余震对古冶地震的影响最弱。从图4d可见,宁河余震在古冶地震断层面上的剪应力和正应力变化均为正值,对古冶地震的发生有一定应力加载作用。
3 讨论
3.1 有效摩擦系数断层摩擦系数作为库仑应力计算中的一个不确定参数,大多数学者都会讨论其敏感性,讨论结果大多认为其仅对个别断层有一定影响。大多数断层摩擦系数的改变只会影响库仑应力变化的相对大小(Wan,Shen,2010; 石富强等,2017; 张群伟,朱守彪,2019),一般不会影响其极性改变。为保证计算结果的可靠性,本文增加了有效摩擦系数为0.1和0.7两种情况,讨论其对库仑应力计算结果的影响(图5)。图5显示,当有效摩擦系数为0.1,0.4和0.7时,古冶地震发震断层库仑应力均为正值,且随着有效摩擦系数增加而增大。Robinson和Zhou(2005)讨论了唐山地震主震的两个破裂段和两次强余震的动力触发作用,结果表明,对于宁河余震,当断层有效摩擦系数大于0.5时,唐山地震主震的两个破裂段对宁河余
图4 唐山地震主震-1(a),主震-2(b),和滦县(c),宁河(d)2次余震对古冶地震的应力作用
Fig.4 Stress loading of the Mainshock-1(a),Mainshock-2(b)of Tangshan earthquake,Luanxian aftershock(c),Ninghe aftershock(d)on Guye earthquake图5 有效摩擦系数分别为0.1(a),0.4(b),0.7(c)时对古冶地震断层面库仑应力的影响
Fig.5 Impact of the effective friction coefficient of 0.1(a),0.4(b),0.7(c)on the Coulomb stress loading on the fault plane of Guye earthquake震表现为库仑应力加载。考虑到古冶地震发生在唐山余震区的事实以及构造的相关性,本文认为古冶地震发震断层有效摩擦系数可能与宁河余震断层面有效摩擦系数接近,因此本文以0.4为有效摩擦系数讨论相关结果是可靠的。
3.2 唐山地震余震区地震活动考虑华北地区地震完整性(徐伟进,高孟潭,2014),笔者选取中国地震台网速报目录记录的唐山强震群余震区4级以上地震(图2、图6a),计算了1976年7月28日以来该区地震活动的能量蠕变(图6b)和累积频度(图6c),结果显示唐山强震群发生后数十年尺度,余震活动水平快速衰减,可能具有一定的构造意义。时间上,从震后15~20年(1991—1996年)开始,唐山强震群余震区4级以上地震活动水平显著降低,并呈现出准周期性的成组活动特征。空间上,4级以上地震主要集中在唐山地震主震区的北东段和滦县余震区附近(张素欣等,2020)。2020年古冶5.1级地震,在时间上与2019年12月5日发生在唐山余震区的丰南4.5级地震组成新一组活动。
图6 唐山强震群余震活动(a)及其能量蠕变(b)和累积频度(c)曲线
Fig.6 Aftershock activity of the Tangshan strong earthquake swarm(a)and the corresponding energy creeping(b) and cumulated frequentness(c)对比唐山地震后岩石圈粘弹性松弛模拟结果(图3),15~20年的时间尺度可能是唐山强震群余震活动的一个时间分界点。通常来说,强震后,震源区余震活动主要受主震破裂引起的震源区局部应力环境变化、震后松弛变形引起的震源区的应力动态调整以及主震破裂面的余滑或者粘滑等因素控制。本文模拟结果显示,尽管同震和震后库仑应力加载均非常显著,达到触发阈值,但15~20年尺度的时间分界现象表明,古冶地震与唐山强震群的关系可能比较复杂,古冶地震没有发生在23.45 bar 的同震库仑应力加载时刻,也没有发生在震后松弛变形剧烈的数年至十年尺度内。库仑应力计算结果还与发震断层位错模型有关,万永革等(2008a,2017)基于小震精定位和形变资料反演的唐山地震同震位错显示,1976年唐山强震群对古冶地震震中的库仑应力影响为-16 bar,表现为卸载,该结果与Huang和Yeh(1997)的结果有一定差异。张素欣等(2020)对唐山地震余震区中等地震活动的时空演化特征进行分析后发现,1996年以来,唐山地震主震震源区基本无4级以上地震发生,认为该时段余震活动已经不受主震引起的局部应力状态变化所制约,这与本文的模拟结果认识一致。
由余震持续时间统计结果可见,余震持续时间与断层滑动速率相关。Stein 和 Liu(2009)指出唐山地震余震持续时间至少为34年,其主要依据是Shen等(2000)基于GPS给出的唐山断裂滑动速率约为2 mm/a。而基于重复地震(Li et al,2007)和地震地质研究结果(楚全芝,汪良谋,1994),唐山断裂滑动速率可达2.6或2.9 mm/a,这就意味着唐山地震余震持续时间可能小于34年。基于ETAS模型序列归属问题的研究表明:2010年以来,唐山地震震源区发生的3次ML≥4地震的背景地震概率分别为0.72,0.88和0.76,表明它们作为1976年唐山地震余震的可能性已经非常低,更接近于背景地震活动(蒋长胜等,2013)。结合库仑应力计算结果的时空演化和序列累积频度及蠕变曲线,笔者认为古冶5.1级地震为1976年唐山地震余震的可能性较小,至少可以认为不是受局部应力状态调整的余震活动。而2020年古冶5.1级地震的孕震动力学过程,是否受控于其他动力源,还需进一步研究。
4 结论
根据前人给出的1976年唐山强震群的震源位错模型,本文采用能够综合协调长期变形和震后短期变形的Burgers流变模型,计算唐山强震群在2020年古冶5.1级地震震源区产生的库仑应力变化,并结合唐山地震余震序列得到以下主要结论:
(1)唐山强震群在古冶5.1级地震破裂面产生的同震库仑应力加载显著。考虑岩石圈粘弹性松弛效应引起的库仑应力变化显示,震后15年前后,库仑应力演化状态呈现显著的差异性:震后15年内,库仑应力变化剧烈; 震后15年后,库仑应力呈现缓慢的稳定增加状态。
(2)古冶5.1级地震震源处库仑应力演化过程与唐山强震群余震活动过程相似,可能暗示1976年唐山强震群余震区应力调整过程已基本稳定。
综合分析认为,2020年古冶5.1级地震为1976年唐山地震余震的可能性较小,至少可以认为不是受局部应力状态调整的余震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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