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性地震发生后,及时进行地震震害特征总结和震害成因分析,能够为震后快速有效地开展灾害治理和恢复重建工作提供科学依据。因此,通过分析研究每一次破坏性地震震害特征和成因,对提高灾区防震减灾和地震应急救援能力,具有重要意义。对于云南震害特征,许多学者做过大量的研究,如周光全等(2003)系统性研究了震级与灾区面积、受灾人口、人员死亡、经济损失等震害指标的关系; 李永强(2012)研究了1900年以来云南地震人员伤亡特征; 张方浩等(2020)对云南地区地震灾害特征行了对比分析研究; 杜浩国等(2019)对云南省红河县城城区房屋地震灾害进行三维仿真模拟,得出不同烈度下城区房屋的破坏程度及分布情况。

本文根据漾濞M_S6.4地震现场灾害损失评估小组实地调查和灾区相关部门提供的震害资料,对灾区震害情况进行总体概括,并就灾区的人员伤亡、建筑物、生命线工程及水利设施、地震地质灾害等震害特征进行分析,旨在为灾区的恢复重建提出具有针对性的建议和应对措施,以期为提高滇西北地区的防灾减灾救灾能力提供有效依据。

漾濞地震震区位于唐古拉—昌都—兰坪—思茅褶皱系(Ⅰ级构造单元)兰坪—思茅褶皱带(Ⅱ级构造单元)与昌都—云岭褶皱带(Ⅱ级构造单元)的交汇部位(云南省地质矿产局,1990)。李传友等(2021)认为本次漾濞地震的发震断裂是一条位于维西—乔后断裂西侧具有右旋走滑活动方式的NW向的隐伏次生断裂; 王光明等(2021)认为发震断层并非区域上的维西—乔后断裂,而是北西走向具有早期逆左旋走滑的草坪断裂。本次地震极震区烈度圈长轴方向为NW向,与这些学者认为的发震断裂走向方向基本一致。

本次地震云南数字强震台网永平县台、月溪井与漾濞县固定台获得主震记录,最大加速度见表1。

表1 震区各观测点获得的主震最大加速度
Tab.1 The maximum acceleration of the main shock at each observational point in the seismic region

此次地震极震区烈度为Ⅷ度,宏观震中位于苍山西镇秀岭村一带,等震线形状呈椭圆形,长轴走向为NW向(图1),灾区总面积为6 600 km²,其中Ⅷ度区面积约170 km²; Ⅶ度区面积约930 km²,Ⅵ度区面积约5 500 km²(云南省地震局,2021a)。

图1 云南漾濞MS6.4地震烈度分布图(云南省地震局,2021a)
Fig.1 Isoseismal map of the Yangbi MS6.4 Earthquake(Yunnan Earthquake Agency,2021a)

本次地震造成3人死亡,其中漾濞县2人,永平县1人; 34人受伤,其中漾濞县31人,永平县2人,大理市1人。与云南同级别历史地震相比,本次地震人员伤亡数相对较少。

地震伤亡人员中,被滚石或坠物砸死砸伤占比最大,其次为避震时摔伤、扭伤。死亡人员中,2人被滚石或重物掉落砸中致死,1人在地震后因突发性疾病猝死,此次地震没有因房屋建筑物倒塌而造成的死亡。受伤人员中,有22人被地震造成重物掉落或滚石砸伤,有10人在避险时摔伤或扭伤,1人避险时发生车祸受伤,1人因地震惊吓过度(表2)。

从伤亡人员性别分布看,男性伤亡人数均高于女性。死亡的3人中2人为男性,一人为女性,受伤的34人中,21人为男性,13人为女性。

从伤亡人员年龄分布看,本次地震死亡人员年龄分布于40～79周岁,主要集中在40～59周岁; 受伤人员年龄分布于10～90周岁,最小年龄为10周岁,最大年龄为90周岁,平均年龄为48周岁,受伤人员年龄分布主要集中在30～49周岁(表3)。

表2 漾濞MS6.4地震受伤人员
Tab.2 Statistics of the death reasons in the Yangbi MS6.4 earthquake event

表3 漾濞MS6.4地震伤亡人员年龄分布
Tab.3 Statistics of the age distribution of injured people in the Yangbi MS6.4 earthquake event

依据历次地震灾害损失评估报告,将本次地震与2009年姚安M_S6.0地震、2014年盈江M_S6.1地震、鲁甸M_S6.5地震、景谷M_S6.6地震对应的人员伤亡、灾区面积、不具修复价值房屋面积占比、失去住所人数、经济损失、平均震害指数等情况进行对比研究(表8、图9),得出以下结论(云南省地震局,2009,2014a,b,c,2021b; 张彦琪等,2017):

(1)与云南省同级别历史地震相比,本次地震人员伤亡总人数相对较低,受伤人员中,重伤员、轻伤员人数皆低于同级别历史地震人数,但死亡人数仅低于鲁甸地震死亡人数。

(2)根据云南地区地震烈度分布规律(周光全等,2006),本次地震灾区受灾总面积及各烈度区(Ⅷ度区、Ⅶ度区、Ⅵ度区)面积占比均小于云南同级别历史地震,说明本次地震受灾规模相对小。

(3)灾区不具修复价值房屋面积占比和失去住所人数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应灾区房屋的整体破坏情况。本次地震灾区不具修复价值房屋面积占比和失去住所人数皆小于同级别历史地震,灾区房屋整体破坏情况相对轻,房屋整体抗震性相对较好。

(4)从直接经济损失来看,本次地震房屋建筑直接经济和其它经济损失较景谷M_S6.6地震、鲁甸M_S6.5地震轻,与盈江M_S6.1地震、姚安M_S6.0地震总损失(房屋建筑直接经济、其它经济损失)相比损失较重; 从人均直接经济损失来看,本次地震人均直接经济损失最小。

(5)从平均震害指数来看,本次地震Ⅷ度区、Ⅶ度区、Ⅵ度区内4种结构类型房屋平均震害指数整体普遍小于云南同级别历史地震。主要原因是近年大力实施的农危改工程提升了我省民房抗震能力,除土木结构房屋墙体整体倒塌或局部倒塌外,其余结构类型房屋抗震能力表现良好,所以本次地震平均震害指数要低于以往同级别历史地震。

表8 云南相近震级历史地震对比
Tab.8 Comparison of historical earthquakes with the similar magnitude in Yunnan

表9 云南相近震级历史地震平均震害指数对比
Tab.9 Comparison of average damage indexes of the historical earthquakes with the similar magnitude in Yunnan

(1)本次地震最高烈度为Ⅷ度,Ⅵ度及以上受灾面积为6 600 km²,与云南省同级别历史地震相比,本次漾濞M_S6.4地震受灾规模相对较小,经济损失相对较轻,一是因为灾区房屋建筑与基础设施整体抗震能力有所提高; 二是因为灾区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次生灾害。

(2)本次地震造成3人死亡,34人受伤(重伤员9人,轻伤员25人),与云南省同级别历史地震相比,人员伤亡数相对较低。一是建筑震害较轻,是该次地震与省内同等强度地震造成人员伤亡少的主要因素; 二是因为M_S6.4主震前,一系列4级以上前震起到很好的警示效果; 三是灾区人口密度与云南省同级别历史地震灾区相比相对较低。四是地震发生在晚上9点,人员在室率高,室外被滚石等砸死砸伤人员较少。

(3)本次地震灾区土木结构房屋受损相对严重,表现为部分房屋承重结构受损、墙体倒塌、梁柱折断、墙体普遍贯穿性开裂等,如Ⅷ度区内农村土木结构房屋2～3面山墙整体倒塌毁坏比列达14.29%,破坏比列达82.74%。砖混结构房屋和框架结构房屋受损较轻,仅表现为墙体出现不同程度的裂缝。一是灾区农村土木结构房屋占比大,部分此类房屋年久失修,抗震能力弱; 二是灾区砖混结构房屋和框架结构房屋普遍按抗震设防标准建造,抗震性较好。

(4)本次地震灾区生命线工程及水利设施受损相对严重。一是本次地震震级大,震源浅,波及面广,震中离漾濞县城近; 二是灾区部分生命线工程及水利设施建设年代久远且建设水平相对落后,抗震能力弱。

(5)本次地震灾区地震地质灾害相对较轻。一是因为灾区生态环境相对较好,森林覆盖率达83.97%,有效降低了大规模地震地质灾害的发生和地震地质灾害造成人员伤亡的风险; 二是因为地震发生时间未在雨季,未出现大规模降雨天气,降低了发生大规模次生地质灾害风险的概率。

(6)一系列中强地震频发导致了一定程度的灾情叠加效应。截至5月29日8时,本次地震系列记录到1次6.0～6.9级地震,3次5.0～5.9级地震,13次4.0～4.9级地震,频度和强度在云南省历史地震记录中均少见。一系列中强地震的频发,导致本次地震灾区人员伤亡、各类建筑和生命线工程的震害累积效应。

漾濞M_S6.4地震与云南同级别历史地震相比具有受灾规模相对较小,经济损失相对较轻,地震伤亡人数相对较少,房屋建筑物和工程结构损坏相对较轻的震害特点,本文根据其震害特点,给予以下建议:

(1)灾区农村存在大量的土坯墙围护型土木结构房屋,该类房屋在本次地震中损坏严重。随着当地经济的发展,该类房屋应在恢复重建中尽量拆除,或将土坯墙换成砖墙,以提高其抗震能力,消除地震安全隐患。

(2)灾区地质构造复杂,发育有多组活动性断裂,这些活动断裂曾发生过多次古地震和地质灾害事件。在灾区恢复重建和城市发展中,应该科学选址,有效避开活动断层和地质灾害易发区。

(3)有关部门应加大灾区地震科普宣传和地震应急救援演练,强化防震减灾意识与应急避险技能,提高灾区应急备震、应急救援能力。

本文照片资料均来自于云南漾濞M_S6.4地震现场灾评工作队。感谢云南漾濞M_S6.4地震现场全体工作人员的辛勤工作。